篁兮

嗷3: crannisong
随缘: 鹤鸣九皋
大龄杂食生物,低段位写手,幼儿园画风,黑白x格影像热爱者。支持佛系讨论。

【浴血黑帮/BG向】【Tommy Shelby/OFC】至善经营 第五章(上)

Kenny左眼上的白布依然洇出新鲜的红色。华人区最好的大夫说,还好是保住了性命。Kenny的受伤让打理伦敦房产成了帮派里最苦的差事。男人对掌权的女人总是缺乏耐心——若是事态发展自然,他们便提高期待;若是天有不测风云,便落井下石。

“让Kenny好好休息,各位都去忙自己的差事吧。”Lisa盯着慢慢发黑的红,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吩咐各有心事的众人离开。很快,方方正正的铁皮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我会解决这个问题。”Lisa用英文说。

躺在床上的Kenny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正在布置我们的其他出路。我也会让义兴社的混账们付出代价,”Lisa的手缓慢地摩挲着上衣口袋里的打火机,“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Kenny突然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她:“你的出路里,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咔擦”声点亮昏暗室内的星火。“反正有活着的你。”

Lisa将烟叼在嘴里,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房门。

张老板的帐房外飘着略带清甜的香气,张砺纱威胁看门的打手,径直打开紧闭的大门,见到了在檀木雕花桌后的抽大烟的男人。

他的头发虽然看不出脱落的痕迹,但已经从鬓角开始有了点点白斑。眼皮沉重的耷拉着,略显肿胀的眼泡让这个曾经对自己耳光和拳头相向的男人看起来如此的苍老疲惫。

“你有自己的主意。”张老板并没有看她,只是稍稍张开眼睛,深褐色的瞳仁暗淡无光。

“既然他们不讲什么血浓于水,只敢拿同类开刀,我会让他们好好付出代价。”

“你会吗?”

“我有您的许可吗?”

“哈,哈,”张老板的喉咙里发出咳嗽般的假笑,“你要知道,哈啊,你身上,不止有你自己的命。”

“您休息吧。”张砺纱恭敬地行礼离开。不仅仅是生命在眼前这个仅仅和她分享一半血脉的人身上加速流逝。

当天晚上,曹会计如约前来,带来了马场的消息。Shelby对华人马厂的管控最近突然松懈,人们看到Shelby们频繁的往返和伦敦人参加的赛马比赛。

“风暴将至。”张砺纱将烟碾灭,手指轻擦烟缸底部细腻的烟灰,将它们弹近朦胧的烛光里。

“祸兮福所伏。”曹先生叹了口气。

“伦敦的收租还是那么差吗?”

“伦敦本地帮派的人混进来闹事,留下的都是故意捣乱的混混瘪三。这些老赖太难处理。”

“Well,那正顺我意。”张砺纱的唇角裂开笑意,将头转向曹会计,“利用的Kenny的关系去给那些伦敦的意大利人通通风,告诉他们那是Shelby资助华人帮派的房产——别说是哪的华人,毕竟他们也分不清。”

“您觉得Shelby要搞意大利的事?”

“Solomon是个生意人。没人想和生意人硬碰硬,”张砺纱站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一场重要的麻将局,“所以,我压意大利人。”

老太太的银色发髻被搭理地平整优雅。簪子上的祖母绿在汽灯下愈发油亮,将它的主人显衬出与这墙纸剥落的陋室格格不入的华贵。

“三饼。”张砺纱将牌推到中间。

“碰,胡了。”老太太将她的牌收入囊中,顺势将自己的牌全部推倒,并悠闲地嗑起一粒瓜子。

“格格的今晚的手气真是太好了,唉,我的月钱都要输还给您了。”老太太上手侧的女人扯着尖锐的嗓子娇嗔的抱怨。张砺纱努力用唇角挤出微笑,掩盖自己皱起的眉头。

“那是要谢谢张老板让着我这个老太婆。”老太太将瓜子皮呸在地上,看像张砺纱的眼神里又有狡黠又骄傲,像她今天穿在身上的那件已经破旧的金丝鸳鸯夹袄,你只能看到这件现在可以称之为破烂玩意儿中的旧日的光彩。

“是我技不如人。比不上您的七窍玲珑心了。”张砺纱调笑着说,眼神里暗示打她下手的林月如去端来她今天带的东西。

林月如带上来的是她好不容易搞来的花雕。这可能不是老太太最喜欢的酒,但异国他乡,只有一丝乡音乡情便如江上浮杵。

“以前总觉得黄酒寡淡,今天喝起来却如品佳酿。张老板你可真是有心了。”

“您喜欢就好。现在中英海运多有不畅,是美国的那些日本人帮了不少的忙。”

“哈哈哈,那些个东阳蛮子。。。”

“家母也嫌弃花雕甜腻。但这也是最好的代替了。毕竟江浙连海,京城是没有这般便利的。”

“你额娘是识货的人,我看这江南除了美女书法,也就没什么更有意思的事了,”老太太让上手的女子,她的侍女去拿烟斗,“不过这都是男人的爱好,还有多少留给咱女子的呢。”

“不列颠生活确实不易。不如美洲加利福利亚的生活便利。我听说东洋人已经在那里开发多年,现在的中华社区也在此之上,形成了颇大的势力。”

“哈,再怎么说也都是白人的天下。”

“那您也得找个清人多的地方才舒服不是?”

老太太“哈哈哈”的干笑两声,就接过和她一起逃到英国的侍女手中的烟斗,那种清甜却让人消沉的味道让张砺纱意识到了烟斗里面究竟填了些什么。她示意林月如继续拍老太太的马屁,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她看着这个精明又傲慢的女人终于在药物的加持下逐渐失去理智,在她又开始一次毫无缘由的大笑后,终于开口:“加利福尼亚才是您真正能继续享受生活的地方啊。”

“那些东阳蛮子。。。”

“那里可不只有东阳蛮子,”张砺纱打断她的话,“粤地的百姓在清廷时便定居于此,那些南蛮对朝廷可仍有敬意。”

“那有个屁用。哈哈,哈哈,”这位虽不知真假但自称格格的老太太咯咯直笑,“都是走狗,走狗,呸!”她一瞬间阴了脸色,旁边伺候的丫鬟抖了一下。

“那赚走狗的银子为什么不赚呢,”张砺纱悠闲地点了一根烟,别过头,吐出第一股烟气,“月云的父亲,林先生在加州有地有人。也不用在这里,看白人的脸色。”

“一把老骨头,再也跑不动了。”

“。。。”盯着老太太烟枪上升起的薄烟,张砺纱无声地笑了笑,“您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吹捧着有和老太太聊了许久,直到老太太的眼神有些木讷,张砺纱才示意林月如拿来大衣,准备告辞。老太太的丫鬟将他们送到楼梯口,收下了林月云按照指示塞给她的“零钱”。

“这桂香是什么时候伺候的老太太?”张砺纱坐上自己人的马车后问。

“她自己说她是老太太在天津时捡的。”

“她和伦敦华邦的人联系频繁吗?”

“她整日都和老太太呆在一起,不像是他们的人。但她手上的零钱可不只有一个来源。”

“那她确实是有些小聪明。。。啊!”

马车突然猛地像左侧倾斜,车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您没事。。。”

“快走,快跑!”张砺纱打断了车夫担心的发问,左手已经摸进了她的束腰。

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林月云的痛呼掩盖了车夫被人拉下马的尖叫。车门被猛地拉开,伴随着一声枪响,受惊的马匹发疯一样的甩掉了半挂在车门外的身体,向远处狂奔。

“小姐!!!”

像再也受不了林月云的尖叫一样,张砺纱在将身体完全挪出车厢前狠狠踹到了林月云,借着惯性扑到了车厢的前侧。她挣扎了几次,终于在寒风中抓住了缰绳,控制住了马匹飞奔的方向。她在黑夜中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直到余光中的火焰彻底消失,周围陷入死寂。

她们停了下来,这是伦敦郊外的森林,但漆黑的夜晚根本无从分辨方向。走下马车,她打开车门,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林月云似乎是缩成一团。

“下来,我们要下车躲躲。”她命令道。

她们凭借着月亮的方向在树丛中缓慢的移动,警惕着藏在黑暗里的猎食者们。马车是不能要了,所以要尽快找到河流,通过船渡回到伯明翰。树林中的风啸和动物的嚎叫,让寒冷的夜晚更加毛骨悚然,但林月云不敢迟疑一步。张砺纱的手上还握着那把枪,可以用来解决这一路上所有类型的障碍。她们在树洞里轮流休息了两三次,终于感受到了稀薄的晨光。张砺纱已经开始采集溪流树上的浆果,头发散乱,貂皮披肩上满是泥泞。她将浆果分给林月云,依然脚步不停地向溪流的上流走去。

“我们要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赶到码头,这样那群伦敦的杂种才会追不上我们。”

疲惫到无法说话的林月云只能点头。

浓重的晨雾将码头包裹,张砺纱却丝毫不受干扰一样冲向了一搜货船:“Whizz-Bang好久不见。我们需要您的穿回到伯明翰,”她将站在岸上不知所措的林月云猛地拽上了船,“船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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